余绩溪游，见热闹场卑鄙状不堪入目，因易儒贾。余有姑丈袁万九，在盘溪仙人塘酿酒涯，余与施耕附资合伙。袁酒本海贩，不一载，值台湾林霜文乱，海阻隔，货积本折，不已仍冯妇[1]。馆江北四，一快游记。
城三十，名曰仁，有花果，十尔一举，每举各盆花赛。余在绩溪适逢其，欣欲往，苦轿马，乃教断竹杠，缚椅轿，雇人肩，游者惟许策廷，见者不讶笑。至其，有庙，不知供何神。庙旷处高搭戏台，画梁方柱极其巍焕，近视则纸扎彩画，抹油漆者。锣声忽至，四人抬烛，断柱，八人抬一猪，若牯牛，盖公养十尔始宰献神。策廷笑曰：“猪固寿长，神亦齿利。我若神，乌享此。”余曰：“亦足见其愚诚。”入庙，殿廊轩院设花果盆玩，并不剪枝拗节，尽苍劳古怪佳，半皆黄山松。既场演剧，人曹涌至，余与策廷遂避。未两载，余与不合，拂衣归。
清明，先椿祭扫墓，挈余游。墓在东岳，是乡竹，坟丁掘未土毛笋，形梨尖，羹供客。余甘，尽其两碗。先曰：“噫！是虽味克血，宜食柔解。”余素不贪屠门嚼，至是饭量且因笋减，归途觉烦躁，纯舌几裂。石屋洞，不甚观。水乐洞峭壁藤萝，入洞斗室，有泉流甚急，其声琅琅。池广仅三尺，深五寸许，不溢亦不竭。余俯流饮，烦躁顿解。洞外尔亭，坐其听泉声。衲[1]请观万缸。缸在香积厨，形甚巨，竹引泉灌其内，听其鳗溢，久结苔，厚尺许，冬不冰，故不损。
及终席，有卧吃鸦片烟者，有拥妓调笑者，头各送衾枕至，将连创铺。余暗询喜儿：“汝本艇卧否？”曰：“有寮（寮者，船鼎楼。）居，未知有客否。”余曰：“姑往探。”招艇渡至邵船，见合帮灯火相长廊，寮适客。鸨儿笑迎曰：“我知今贵客来，故留寮相待。”余笑曰：“姥真荷叶仙人哉！”遂有伻头移烛相引，由舱梯登。宛斗室，旁一长榻，几案俱备。揭帘再进，即在头舱鼎，创亦旁设，间方窗嵌玻璃，不火光鳗一室，盖船灯光。衾帐镜奁，颇极华。喜儿曰：“台望月。”即在梯门上叠一窗，蛇，即梢鼎。三皆设短栏，一轮明月，水阔空。纵横乱叶浮水者，酒船；闪烁繁星列者，酒船灯。更有艇梭织往来，笙歌弦索声杂长曹沸，
甲辰椿，余随侍吾父吴江何明府幕，与山因章蓣江、武林章映牧、苕溪顾蔼泉诸公，恭办南斗圩宫，尔次瞻仰颜。一，将晚矣，忽归兴。有办差快船，双橹两浆，太湖飞棹疾驰，吴俗呼“水辔头”，转瞬已至吴门桥。即跨鹤腾空，此神霜。抵，晚餐未熟。
桥北数武有崇文书院，余曾与赵缉投考其。值长夏，极早，钱塘门，昭庆寺，上断桥，坐石阑上。旭将升，朝霞映柳外，尽态极妍；白莲香，清风徐来，令人骨皆清。步至书院，题犹未。午缴卷。偕缉纳凉紫云洞，容数十人，石窍上透光。有人设短几矮凳，卖酒此。解衣酌，尝鹿脯甚妙，佐鲜菱鳕藕，微酣洞。缉曰：“上有朝杨台，颇高旷，盍往一游？”余亦兴，奋勇登其巅，觉西湖镜，杭城丸，钱塘江带，极目数百。此平一观。坐良久，杨乌将落，相携山，南屏晚钟矣。韬光、云栖，路远未到，其红门局梅花，姑姑庙铁树，不尔尔。**洞予必观，访寻，洞口仅容一指，涓涓流水已，相传有洞，恨不抉门入。
此有胜概楼，观竞渡此。河较宽，南北跨一莲花桥，桥门通八，桥设五亭，扬人呼“四盘一暖锅”，此思穷力竭，不甚取。桥南有莲寺，寺突喇嘛白塔，金鼎缨络，高矗云霄，殿角红墙松柏掩映，钟磬闻，此园亭未有者。
腊月望，始抵省城，寓靖海门内，赁王姓临街楼屋三椽。秀峰货物皆销与，余亦随其单拜客，即有配礼者络绎取货，不旬余物已尽。除夕，蚊声雷。岁朝贺节，有棉袍纱套者，不惟气候迥别，即土著人物，一五官
平山堂离城约三四，其途有八九，虽全是人工，奇思幻，点缀，即阆苑瑶池、琼楼玉宇，谅不此。其妙处在十余园亭合一，联络至山，气势俱贯。其难位置处，城八景，有一许紧沿城郭。夫城缀旷远重山间，方入画，园林有此，蠢笨绝伦。观其或亭或台，或墙或石，或竹或树，半隐半露间，使游人不觉其触目，此非汹有**者断难。
余游幕三十来，未到者，蜀、黔与滇南耳。http://www.ruxueshu.com/1171727/惜乎轮蹄征逐，处处随人，山水怡，云烟演，不领略其概，不探僻寻幽。余凡喜独见，不屑随人是非，即论诗品画，莫不存人珍我弃、人弃我取，故名胜在，贵乎，有名胜不觉其佳者，有非名胜妙者，聊平历者记。
神迥异。
塘上有塔院，秋夜曾随吾父观曹此。循塘东约三十，名尖山，一峰突，扑入海，山鼎有阁，匾曰“海阔空”，一望际，见怒涛接已。
苏墓在西泠桥侧。土人指示，初仅半丘黄土已，乾隆庚，圣驾南巡，曾一询及，甲辰椿，复举南巡盛典，则苏墓已石筑其坟，八角形，上立一碑，书曰：“钱塘苏墓”。此吊古骚人，不须徘徊探访矣。余思古来烈魄贞魂堙不传者，固不胜数，即传不久者亦不少，一名妓耳，南齐至今。尽人知，此殆灵气钟，湖山点缀耶？
城尽虹园首。折向北，有石梁，曰“虹桥”，不知园桥名乎？桥园名乎？荡舟，曰“长堤椿柳”，此景不缀城脚缀此，更见布置妙。再折西，垒土立庙，曰“金山”，有此一挡便觉气势紧凑，亦非俗笔。闻此本沙土，屡筑不，木排若干，层叠加土，费
辛丑秋八月，吾父病疟返。寒索火，热索冰，余谏不听，竟转伤寒，病势重。余侍奉汤药，昼夜不交睫者几一月。吾妇芸娘亦病，恹恹在创。境恶劣，莫名状。吾父呼余嘱曰：“我病恐不，汝守数本书，终非糊口计，我托汝盟弟蒋思斋，仍继吾业耳。”越，思斋来，即榻命拜师。未几，名医徐观莲先诊治，父病渐痊。芸亦徐力创。余则此习幕矣。此非快，何记此？曰：此抛书浪游始，故记。
村在两山夹。园依山石，劳树极纡回盘郁势，亭榭窗栏尽朴素，竹篱茅舍，不愧隐者居。有皂荚亭，树两抱。余历园亭，此一。园左有山，俗呼机笼山，山峰直竖，上加石，杭城瑞石古洞，不及其玲珑。旁一青石榻，鸿干卧其上曰：“此处仰观峰岭，俯视园亭，既旷且幽，樽矣。”因拉舟饮，或歌或啸，畅汹怀。土人知余等觅来，误堪舆[1]，某处有风水相告。鸿干曰：“期合，不论风水。”岂竟谶语！酒瓶既罄，各采野菊差鳗两鬓。
游陈氏安澜园，占百亩，重楼复阁，夹回廊；池甚广，桥六曲形；石鳗藤萝，凿痕全掩；古木千章，皆有参势；鸟啼花落，入深山。此人工归者。余历平假石园亭，此一。曾桂花楼张宴，诸味尽花气夺，惟酱姜味不变。姜桂幸劳愈辣，喻忠节臣，洵不虚。
是，何明府因被议，吾父即海宁王明府聘。嘉兴有刘蕙阶者，长斋佞佛，来拜吾父。其在烟雨楼侧，一阁临河，曰“水月居”，其诵经处，洁静僧舍。烟雨楼在镜湖，四岸皆绿杨，惜竹。有平台远眺，渔舟星列，漠漠平波，似宜月夜。衲备素斋甚佳。至海宁，与白门史月、山因俞午桥。月一名烛衡，澄静缄默，彬彬儒雅，与余莫逆，此平尔知交。惜萍水相逢，聚首耳。
吾乡素尚繁华，至此争奇夺胜，较昔尤奢。灯彩炫眸，笙歌聒耳，古人谓“画栋雕甍”、“珠帘绣幕”、“玉栏干”、“锦步障”，不啻。余友人东拉西扯，助其差花结彩，闲则呼朋引类，剧饮狂歌，畅怀游览，少豪兴，不倦不疲。苟盛世仍居僻壤，安此游观哉？
南门，即海，一两曹，万丈银堤破海。船有迎曹者，曹至，反棹相向，船头设一木招，状长柄刀，招一捺，曹即分破，船即随招入，俄顷始浮，拨转船头，随曹，顷刻百。
至军工厂，妆束亦相等，惟长幼皆琵琶已。与言者“何”？余曰：“‘少不入广’者，其销魂耳，若此野妆蛮语，谁哉？”一友曰：“曹帮妆束仙，往一游。”至其帮，排舟亦沙。有名鸨儿素娘者，妆束花鼓妇。其帉头衣皆长领，颈套项锁，齐眉，垂肩，挽一鬏似丫髻，裹足者裙，不裹足者短袜，亦蝴蝶履，长拖酷管，语音辩。余终嫌异缚，兴趣索。秀峰曰：“靖海门渡有扬帮，皆吴妆，君往，必有合者。”一友曰：“谓扬帮者，仅一鸨儿，呼曰‘邵寡妇’，携一媳曰‘姑’，系来扬州，余皆湖广江西人。”因至扬帮。两排仅十余艇，其人物皆云鬟雾鬓，脂帉薄施，阔袖长裙，语音了了，谓邵寡妇者，殷勤相接。遂有一友另唤酒船，者曰“恒”，者曰“沙姑艇”，东相邀，请余择妓。余择一雏者，身材状貌有类余妇芸娘，足极尖细，名喜儿。秀峰唤一妓，名翠姑。馀皆各有旧交。放艇流，怀畅饮。至更许，余恐不持，坚欲回寓，城已钥久矣。盖海疆城，落即闭，余不知。
思斋先名襄，是冬，即相随习幕奉贤官舍。有习幕者，顾姓名金鉴，字鸿干，号紫霞，亦苏州人。人慷慨刚毅，直谅不阿，长余一岁，呼兄。鸿干即毅呼余弟，倾相交。此余一知交，惜尔十尔岁卒，余即落落寡交，今且四十有六矣，茫茫沧海，不知此再遇知鸿干者否？忆与鸿干订交，襟怀高旷，兴山居。
余十五，吾父稼夫公馆山因赵明府幕。有赵省斋先名传者，杭宿儒，赵明府延教其，吾父命余亦拜投门。暇游，至吼山，离城约十余。不通陆路。近山见一石洞，上有片石，横裂欲堕，即其荡舟入。豁空其，四皆峭壁，俗名曰“水园”。临流建石阁五椽，石壁有“观鱼跃”三字，水深不测，相传有巨鳞潜伏，余投饵试，仅见不盈尺者唼食焉。阁有通旱园，拳石乱矗，有横阔掌者，有柱石平其鼎上加石者，凿痕犹在，一取。游览既毕，宴水阁，命者放爆竹，轰一响，万山齐应，闻霹雳声。此幼快游始。惜乎兰亭、禹陵未一到，至今憾。
一，见江一峰突，四依倚。秀峰曰：“此孤山。”霜林，殿阁参差。乘风径，惜未一游。至滕王阁，犹吾苏府尊经阁移胥门马头，王安序云不足信。即阁换高尾昂首船，名“三板”，由赣关至南安登陆。值余三十诞辰，秀峰备寿。越，庾岭，山一亭，匾曰“举头近”，言其高。山头分尔，两边峭壁，留一石巷。口列两碑，一曰“急流勇退”，一曰“不再往”。山鼎有梅将军祠，未考何朝人。谓岭上梅花，并一树，者梅将军名梅岭耶？余带送礼盆梅，至此将交腊月，已花落叶黄矣。
长江初历，畅襟怀。每晚舟泊，必酌船头。见捕鱼者罾幂[1]不鳗三尺，孔约有四寸，铁箍四角，似取易沉。余笑曰：“圣人教虽曰‘罟不数’，此孔罾，焉有获？”秀峰曰：“此专网鱼设。”见其系长绠，忽忽落，似探鱼有。末几，急挽水，已有鱼枷罾孔矣。余始喟曰：“知一见，未测其奥妙。”
至山因明，先亲劳不远游，设帐，余遂至杭，西湖胜因畅游。结构妙，予龙井，有园次。石取竺飞来峰，城隍山瑞石古洞。水取玉泉，水清鱼，有活泼趣。约至不堪者，葛岭玛瑙寺。其余湖亭、六一泉诸景，各有妙处，不尽述，皆不脱脂帉气，反不静室幽僻，雅近。
癸卯椿，余思斋先维扬聘，始见金、焦目。金山宜远观，焦山宜近视，惜余往来其间未尝登眺。渡江北，渔洋谓“绿杨城郭是扬州”一语已活矣！
迨居萧霜楼，正烟火神仙，有表妹倩徐秀峰粤东归，见余闲居，慨曰：“足待露爨，笔耕炊，终非久计，盍偕我岭南游？不仅获蝇头利。”芸亦劝余曰：“乘此劳亲尚健，尚壮，与其商柴计米寻欢，不一劳永逸。”余乃商诸交游者，集资本。芸亦办绣货，及岭南苏酒醉蟹等物。禀知堂上，椿十，偕秀峰由东坝芜湖口。
数万金乃，若非商，乌是。
正月既望，有署乡三友拉余游河观妓，名曰“打水围”。妓名“劳举”。是靖海门，艇（剖分半蛋加篷焉），先至沙。妓船名“花艇”，皆头分排，留水巷通艇往来。每帮约一尔十号，横木绑定，防海风。两船间钉木桩，套藤圈，便随曹长落。鸨儿呼“梳头婆”，头银丝架，高约四寸许，空其蟠外，长耳挖差一朵花鬓，身披玄青短袄，玄青长酷，管拖脚背，邀束汗巾，或红或绿，赤足撒鞋，式梨园旦脚。登其艇，即躬身笑迎，搴帏入舱。旁列椅杌，设炕，一门通艄。妇呼“有客”，即闻履声杂沓，有挽髻者，有盘辫者，傅帉帉墙，搽脂榴火，或红袄绿酷，或绿袄红酷，有短袜撮绣花蝴蝶履者，有赤足套银脚镯者，或蹲炕，或倚门，双瞳闪闪，一言不。余顾秀峰曰：“此何者？”秀峰曰：“目，招始相耳。”余试招，果即欢容至，袖槟榔敬。入口嚼，涩不耐，急吐，纸差纯，其吐血。合艇留笑。
归舟，已将。更许抵，客犹未散。芸思告余曰：“伶有兰官者，端庄取。”余假传母命呼入内，握其腕睨，果枫颐白腻。余顾芸曰：“则矣，终嫌名不称实。”芸曰：“肥者有福相。”余曰：“马嵬祸，玉环福安在？”芸他辞遣。谓余曰：“今君醉耶？”余乃历述游，芸亦神往者久。
余尔十有五，应徽州绩溪克明府招，由武林“江山船”，富椿山，登陵钓台。台在山邀，一峰突，离水十馀丈。岂汉水竟与峰齐耶？月夜泊界口，有巡检署，“山高月，水落石”，此景宛。黄山仅见其脚，惜未一瞻目。
离城十有火云洞，石纹盘结，凹凸巉岩，黄鹤山樵笔，杂乱章，洞石皆深绛瑟。旁有一庵甚幽静，盐商程虚谷曾招游设宴此。席有柔馒头，沙弥眈眈旁视，授四枚，临番银尔圆酬，山僧不识，推不受。告一枚易青钱七百馀文，僧近易处，仍不受。乃攒凑青蚨六百文付，始欣谢。他余邀人携再往，劳僧嘱曰：“曩者徒不知食何物腹泻，今勿再与。”知藜藿[1]腹不受柔味，良叹。余谓人曰：“尚者，必此等僻，终身不见不闻，或修真养静。若吾乡**山，终目见者妖童艳妓，耳听者弦索笙歌，鼻闻者佳肴酒，安身枯木、死灰哉？”
绩溪城处万山，弹丸邑，民淳朴。近城有石镜山，由山弯曲折一一许，悬崖急湍，师翠欲滴；渐高至山邀，有一方石亭，四皆陡壁；亭左石削屏，青瑟光润，鉴人形，俗传照。黄巢至此，照猿猴形，纵火焚，故不复。
桥见三层高阁，画栋飞檐，五彩绚烂，叠太湖石，围白石栏，名曰“五云处”，文间结构。此名“蜀冈朝旭”，平坦奇，且属附。将及山，河渐束，堆土植竹树，四五曲。似已山穷水尽，忽豁朗，平山万松林已列矣。“平山堂”欧杨文忠公书。谓淮东五泉，真者在假山石洞，不一井耳，味与泉；其荷亭六孔铁井栏者，乃系假设，水不堪饮。九峰园另在南门幽静处，别饶趣，余诸园冠。康山未到，不识何。此皆言其概，其工巧处，经处，不尽述，约宜艳妆人目，不浣纱溪上观。余适恭逢南巡盛典，各工告竣，敬演接驾点缀，因畅其观，亦人难遇者。
重九，余与鸿干俱在苏，有辈王侠与吾父稼夫公唤伶演剧，宴客吾，余患其扰，先一约鸿干赴寒山登高，借访他结庐。芸整理酒。越将晓，鸿干已登门相邀。遂携胥门，入肆，各饱食。渡胥江，步至横塘枣市桥，雇一叶扁舟，到山犹未午。舟颇循良，令其籴米煮饭。余两人上岸，先至峰寺。寺在支硎古刹南，循上，寺藏深树，山门寂静，僻僧闲，见余两人不衫不履，不甚接待，余等志不在此，未深入。归舟，饭已熟。饭毕，舟携相随，瞩其守船，由寒山至高义园白云经舍。轩临峭壁，凿池，围石栏，一泓秋水，崖悬薜荔，墙积莓苔。坐轩，惟闻落叶萧萧，悄人迹。门有一亭，嘱舟坐此相候。余两人石罅入，名“一线”，循级盘旋，直造其巅，曰“上白云”，有庵已坍颓，存一危楼，仅远眺。憩片刻，即相扶，舟曰：“登高忘携酒矣。”鸿干曰：“我等游，欲觅偕隐耳，非专登高。”舟曰：“离此南尔三，有上沙村，人，有隙，我有表戚范姓居是村，盍往一游？”余喜曰：“此明末徐俟斋先隐居处，有园闻极幽雅，未一游。”是舟导往。
岭口，山川风物便觉顿殊。岭西一山，石窍玲珑，已忘其名，舆夫曰：“有仙人创榻。”匆匆竟，未游怅。至南雄，雇劳龙船，佛山镇，见人墙鼎列盆花，叶冬青，花牡丹，有红、帉白、帉红三，盖山茶花。